废兔

沉迷熬夜,想要自拔。

无忧

(四)

 

一行人又匆匆赶了两天路,在第三天中午抵达了边境,可也没等吴九儿好好欣赏一番边境风光,那人就急着要带吴九儿去见梁国大将军。士兵进去通报了,他们在军营门口等了好一阵,才有人带他们进去。

一进军帐,吴九儿就看到一个身着将军铠的老将军坐在上位,老将军左脸上有道长长的疤,从下颌一直到眼角,几乎纵贯了整张脸,一个像是文臣模样的人正匍匐在地上,他将额头紧紧地贴在地面上,身子微微颤抖着。老将军恶狠狠的瞪着他,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要暴开了。

那领吴九儿他们进来的士兵见这阵仗,吓得不敢开口,出去也不是,上前通报也不是,只好低着头战战兢兢的杵在那。吴九儿正想问问情况,老将军就忽然站了起来,他伸手抽出腰间的佩刀,只听得一声铁器铮鸣,他面前的桌案已经断成了两半。

文臣见到这动静哪里还呆得住,立时吓得连连后退,连滚带爬的就要跑出去,老将军一个健步上前,就将他抓了回来,他提起文臣的衣领就将他摔在了地上,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,那把久经沙场的战刀就已经悬在了他的头上。

文臣吓得浑身瘫软,连连呼喊道。

“两国交战,不斩来使!”

“哼,好一个不斩来使。我吕邙今天就算斩了你这吴国使者,你吴国又能怎样!”

“将军息怒。”吴九儿忍不住出声阻止,老将军抬眼朝吴九儿看去,吴九儿恭顺地朝他行了一礼。

“将军请息怒。斩杀来使,只怕是会引起吴军将士们的愤慨。将军何不将这使者收押,略施刑罚,好歹也能问出些消息。”老将军对吴九儿来了兴趣,他挥了挥手,让人将吴国使者带了下去。

“小子,你又是何人。”

“回将军,在下是吴国质子金黎。”

“吴国质子?好好的吴国质子怎么会在这,你不是该呆在宫中么。”

“说来惭愧,金黎在梁国为质十几年,从未踏进过梁国宫殿。”

听了吴九儿的话,吕老将军眯了眯眼,随即询问起了将吴九儿带来的那人。

“为何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。”

“回将军,传消息的人应该还在路上,只是我们先到了罢了。”

“我如何能断定你们是真的,万一是吴国派来的细作呢。来人,将这些人通通关押起来!老夫等会儿要亲自审问他们!”

“将军请稍安勿躁,您先看过此物再做定夺也不迟。”那人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和腰牌递了过去,吕老将军接过去仔细看了看,随即就变了方才那不耐烦的神色。

“原来是左相的人,既然是左相亲自派人押送,那老夫也就不多说什么了。等过几天传消息的人到了,我再做定夺。”

“为何还要等送信的人到,难道左相的亲笔信还不能令将军信服么!”

“小伙子,凡事都要讲个规矩,我总得要看到梁王的凭证我才能放心,老头子年老了,做事总是有点畏首畏尾,你就多担待些吧。”

“你!”

“诶诶诶,要不这样吧。你先回去跟左相复命,就说人你已经送到了,让左相放心。等你回到梁国都城的时候,那传消息的人也应该就到我这了,你说是吧。”

“吕大将军,恐怕我是回不去了。此次来,不仅是要押送吴国质子,我此次来主要是来督战的。”

“哦?”

“将军年事已高,左相恐将军镇不住那些年轻气盛的将士们,故遣小将至此督战。此事,梁王也是同意的。您看,我手里还有张委任状。”

“我看看。”

“您可瞧仔细了,上头还盖有梁王玉玺呢。”

吕老将军接过委任状仔细瞧看,上面盖的确确实实是梁王玉玺。他将委任状还给了那人。自从得知面前这人是来督战之后,老将军便开始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,只是那人将头高傲的抬起望着别处,并未注意到吕老将军的变化,吕老将军盯着他看了一小会儿,随即爽朗大笑起来。

“呵,原来是前来督战的许锦江大人呐。阁下能得左相和梁王青睐,必定是个才德兼备之人。”

“哼,那是自然。”

“是老夫失敬了。来人呐!快给许大人他们准备几顶上好的帐篷好让许大人休息,老夫今晚要为许大人接风洗尘。”

“吕大将军客气了,酒菜就免了,这前线起了战事,我们也不好铺张浪费。”

“不不不,酒菜是肯定要的,许大人一路赶来辛苦了,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,只是这军营里没有什么好酒好菜,还望大人多体谅体谅。”

“既是吕大将军的一片心意,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
“几位小哥也跟着下去休息休息吧。”

“还不快谢谢吕大将军!”

“谢谢吕将军!”

“不用,不用。应该的,应该的。”

那许锦江一出帐,吕老将军就立刻换上了一副厌恶的嘴脸,甚至还朝地上吐了口唾沫。他回过身来,举刀劈向了吴九儿,无忧闭着眼睛就冲了上去,吕邙见状抬腿就是一脚,无忧被踹翻在地。无忧眼睁睁的看着吕邙手里的刀朝吴九儿劈了下来,哪知应声而裂不是吴九儿的皮肉,而是他手腕上的绳索。

“你这小屁孩脑子有问题是不是,哪有人往刀口上撞的!”

“谁让你一副要砍人样子。”

“你!”吕邙被无忧气得吹胡子瞪眼,却也不好跟他计较什么,只得愤愤地收刀入鞘。

他被束缚了多日的手腕这下总算是得了自由,无忧赶紧跑上前捧着吴九儿的手腕,生怕有什么碰到他的伤口。绳子是解了,可是却黏在了皮肉上,无忧看着吴九儿的烂肉手腕,忍了又忍,还是哭了出来。吴九儿笑无忧没出息,这么大个人了还哭,无忧也不理会,只管憋着声音小声抽泣着,那模样,仿佛受了委屈的人不是吴九儿是他自己。

“小子,你说你是吴国九皇子。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那你也应该知道,你此次前来凶多吉少。”

“金黎已然做好赴死的准备了。”

“你说你一个年轻人怎么这么着急要去死呢,好像你的命就不是命一样。”

“将军教训得是。”

“你说你在梁国十几年从未进过宫?”

“金黎不敢欺瞒将军,在下确实未曾在宫中住过,除了被送来梁国的第一天进宫见过梁王一面之外,我再也没有踏进过宫中。”

“可有得过什么赏赐。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那你这十几年都是怎么过的。”

“我们主仆二人呆在那深山老林,每日自给自足,也算是悠闲。”

“你真的是吴国质子么?”

吴九儿不由得苦笑,吕邙的怀疑不无道理,质子虽为质,可也不可能受到如此待遇,就连一个边远小国的质子,待遇都比他要好上许多,不仅年年都有赏赐,还能和皇子们一同念书习武。

“若你所言非虚,那你质子当得也真是太奇怪了。”

“将军啊,金黎所言句句属实。”

“行了,你也先别急着死。待老夫好好盘问过那吴国使者,再做定夺。来人,带他下去疗伤,再给他们弄一个干净的帐篷,让他们好生歇息。”

“多谢将军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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